樱花扎啤

身残志坚 来口甜的

【林秦】陀螺 1

消失好久,来兴致开的,应该没多长。



门廊的灯坏了有几周,到了晚上明明暗暗像审讯室来回晃荡的灯管,就是不晓得犯人是谁,要审出点什么。

林涛倚在门边,是无数个傍晚有过的样子,手指尖夹了一根烟明暗晦涩,都映在脸上。他抽烟不是常态,没有瘾,想起来了就点一颗,没有也没妨碍,姿势倒是好看,像上个时代的港仔,风流不羁都种在灵魂里。秦明想起学生时代的林涛就是这样,叼着一颗刚拆包的中华,眯着眼睛讳莫如深地说抽烟的男人有魅力,姑娘们喜欢。

他没有钥匙进不去屋子,只能安分在门口等着,脚边放着一打啤酒,瓶装的青岛,就是习惯,跟口味没什么关系,第一次喝的是什么就认准了是好的,固执地不愿意去尝试新的,还挺得意维护着认定的好,却又说不出好在哪里。

秦明觉得恍惚,像是一别几年的时空都被平白抹了去,林涛还是林涛,他还是他。

“聊聊?”

知道秦明不爱屋子里落烟味,林涛自觉掐了烟,三分之一的短暂生命都没燃烧完也不心疼,拎着酒笑的样子一如既往的傻气,没一点而立之年的样子。

“好。”

人的身体有时候脑子记性更好,不去刻意想起,身体却迫不及待地显露印记。

秦明旋转钥匙,林涛安静地靠在一边等着,脚上的鞋带散着,点地无声催促,空气里的沉默比想象中更和谐。

都只能推给习惯。

“吃过饭了?”

“嗯。”

啤酒瓶磕在茶几上,脆生生地响,伴随的对话无味。林涛看上去兴致勃勃,窝进沙发多数属于他的一角,长腿没有规矩地架上茶几上,啤酒的旁边。不出奇意外这一打最终是要进自己肚子,秦明不好酒,毕竟让他自愿将理智交给未知,这得是多难的事。

秦明来来回回在不算大的公寓里穿梭,一个一个步骤卸下冷硬的西装,把自己切换到居家的模式,更柔软有温度的模样,即便见过无数次,林涛还是看得饶有兴趣,啤酒爽快的开瓶声换来了一个斜睨,他得趣地笑笑,小口嘬着涩涩的液体,无声地继续注视。这是一种奇怪且不合时宜的安心感,满满当当地填了一胸膛,温暖又缠绵,包裹着戳刺食道的尖利气泡,淌进胃袋。这感觉会上瘾,把两口黄汤变成固执的习惯。

“决定回来了?”

一边抚平衣架上西装的皱褶,一边打破空气里渐渐粘稠的微妙气氛,秦明回过身倚在衣柜边,眼神里的波澜也被整理平复。

林涛扭了半个身子趴在沙发背上,一只长手荡在靠背后,松弛地挂在沙发上,身上衣服拧得皱皱巴巴从可以看见小麦色的胸膛,视线自下而上,眼里盛着盈盈笑意,扯动嘴角做了个鬼脸,就是这种时候脸上特意续的小胡子也挡不住像小孩子的稚气。

“听上边安排吧。”

心下明白七八成,无声点点头,欣喜像水泥缝里的杂草,旺盛地钻进本以为坚若磐石的心脏,托着它带着疼痛鼓动。秦明笑笑,看上去坦然又无奈,就像一个贴心的老朋友该有的样子。

“不带女朋友过来?”

林涛这回没回答,抿着啤酒低下脑袋,再抬起的时候还是带着笑,只是笑里的东西太多一言难尽,他摇着头,否定的不知道是哪一层意思,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足以让一个人的生活无措揣测。秦明没打算细问,只是当林涛的生活已经被隔上一层磨砂玻璃连轮廓都已经模糊的事实放在眼前,哭笑不得的酸涩就急不可耐地堵上喉咙。

突然对话题继续没了兴趣,秦明撇开视线看着桌上的工作笔记出神,想着没有意外也许今天晚上可以把报告写完。

脱鞋趿拉着靠近的时候秦明也没回头,直到近到阴影裹住他身体,特别的麦芽气味侵入安全距离,视线才又一次交集,还是有高度落差,这让林涛看上去异常严肃,尽管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他的眼睛还堆着柔和。

声带摩擦,开口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听见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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